情書與內褲,都教人猝不及防:
《那個人現在在做什麼呢—劉亦玲在家裡的展示》展覽側記
文、攝影/吳懿妏
說到『那個人』,我們心裡都各自浮現出一個讓人想把頭低下來的名字。
「我在灰塵裡掏星星的碎片,還非常模糊可是,我家有情書也有內褲,來看看嗎。」
展覽的邀請頁上這樣寫。
《那個人現在在做什麼呢—劉亦玲在家裡的展示》展覽側記
文、攝影/吳懿妏
說到『那個人』,我們心裡都各自浮現出一個讓人想把頭低下來的名字。
「我在灰塵裡掏星星的碎片,還非常模糊可是,我家有情書也有內褲,來看看嗎。」
展覽的邀請頁上這樣寫。
循著地址,我站在劉亦玲租屋處的樓下。這種有年代沒電梯的舊式公寓,要是沒有房間主人的迎接,常常不知道上去的正確方式。電話裡,她一個步驟一個步驟仔細指導我找到入口、爬上樓梯。樓梯寬闊,空間挑高,牆到屋樑都貼滿水電跟搬家貼紙。住這裡的人常常搬家嗎?
▲ 前往展場(藝術家租屋處)的路上
「結果天氣這麼熱妳還是來了,有點不好意思。」亦玲(其實朋友們都叫她小海)指示我把脫掉的鞋子沿著牆壁隨意擺放。
展覽沒有收取入場費,但想參觀的人要事先預約,並帶給她一樣自己平常會吃的食物作為門票。我停好了車才發現忘記帶食物,準備等等上去時告訴她我因這次展覽欠她一頓飯。現在是中午 11 點,陽光很艷地直直曬入房間。門後的她,背後是一幅又大又薄的畫紙,懸晾在半空,很怕風會撞破它。
「熱很好啊,陽光比較有穿透力。」我說。
「結果天氣這麼熱妳還是來了,有點不好意思。」亦玲(其實朋友們都叫她小海)指示我把脫掉的鞋子沿著牆壁隨意擺放。
展覽沒有收取入場費,但想參觀的人要事先預約,並帶給她一樣自己平常會吃的食物作為門票。我停好了車才發現忘記帶食物,準備等等上去時告訴她我因這次展覽欠她一頓飯。現在是中午 11 點,陽光很艷地直直曬入房間。門後的她,背後是一幅又大又薄的畫紙,懸晾在半空,很怕風會撞破它。
「熱很好啊,陽光比較有穿透力。」我說。
▲ 展期間守護居家出入的門神。不過好像展覽結束後也沒拆下。
|正中午的門神
她說進門這第一張畫,是她的門神。可以看見植物從素描、寫實到夢幻的變形,像泡茶一樣漸漸把它秘密的內在泡開,顏色跟線條都在一點一點化開,開心了起來。因為太近盯著畫看,沒發現畫裡有隻淡淡的小鼠也在看我,嚇了一跳。
「她是展覽期間的門神喔!有什麼東西要進來會被她直接擋下。」小海說。
「咦?真的嗎?她不會趁妳不在或睡著時邀了什麼朋友一起進來打麻將嗎?」我問。
「哈哈哈,如果是她帶進來的朋友就沒問題啦!她是門神欸!」
|正中午的門神
她說進門這第一張畫,是她的門神。可以看見植物從素描、寫實到夢幻的變形,像泡茶一樣漸漸把它秘密的內在泡開,顏色跟線條都在一點一點化開,開心了起來。因為太近盯著畫看,沒發現畫裡有隻淡淡的小鼠也在看我,嚇了一跳。
「她是展覽期間的門神喔!有什麼東西要進來會被她直接擋下。」小海說。
「咦?真的嗎?她不會趁妳不在或睡著時邀了什麼朋友一起進來打麻將嗎?」我問。
「哈哈哈,如果是她帶進來的朋友就沒問題啦!她是門神欸!」
▲ 畫裡躲著一隻大海鷗
|畫畫與度日,日常與儀式
以前用一整天佈置展覽、排班顧展的時候,常常驕傲地跟別人說自己住在展場裡。
而小海確實住在展場裡,這裡是她在臺南收信、睡覺、畫畫的家,現在也成了她最親密的展場。沒有文字標語的交代,有點分不太清楚哪些是展品,哪些是她的生活用品、哪些其實是她忘了藏好的秘密。
今年她參加星球舉辦的福吉路N年展時,也沒有在作品邊標上作品名,文字都象徵性地列在只有工作人員看得到的清冊上。「我不想讓文字限制大家對作品的感受。」
|畫畫與度日,日常與儀式
以前用一整天佈置展覽、排班顧展的時候,常常驕傲地跟別人說自己住在展場裡。
而小海確實住在展場裡,這裡是她在臺南收信、睡覺、畫畫的家,現在也成了她最親密的展場。沒有文字標語的交代,有點分不太清楚哪些是展品,哪些是她的生活用品、哪些其實是她忘了藏好的秘密。
今年她參加星球舉辦的福吉路N年展時,也沒有在作品邊標上作品名,文字都象徵性地列在只有工作人員看得到的清冊上。「我不想讓文字限制大家對作品的感受。」
▲ 保麗龍食物盒上畫著冰箱上的風景
有顆鳳梨在陽臺曬太陽,冰箱上插著植物,旁邊有盒未冰的雞蛋,因為每天都會煮一顆,所以不冰著也沒關係,它會自己一天一天減少。牆上掛著一幅小小的畫,在保麗龍生鮮盒底下,畫著房間裡這個擺著冰箱的角落。
另一幅畫裡,畫著屋裡一盆植物,後面有一隻躲在後面的海鷗,也是因為太大隻所以一眼沒發現,牠皺眉嘴巴微張,像是要說什麼。
那些畫在描圖紙上的作品又大又薄,也因此充滿一眼看不完的趣味。遠看只覺得有一片深深淺淺的白色或黑色在顫動,近看才知道她輕輕鋪上了許多顏色,埋了許多暈呼呼的光和影子在物跟物的交界處。我們不妨先細細地咀嚼一番,再一起模糊的吞嚥。
有顆鳳梨在陽臺曬太陽,冰箱上插著植物,旁邊有盒未冰的雞蛋,因為每天都會煮一顆,所以不冰著也沒關係,它會自己一天一天減少。牆上掛著一幅小小的畫,在保麗龍生鮮盒底下,畫著房間裡這個擺著冰箱的角落。
另一幅畫裡,畫著屋裡一盆植物,後面有一隻躲在後面的海鷗,也是因為太大隻所以一眼沒發現,牠皺眉嘴巴微張,像是要說什麼。
那些畫在描圖紙上的作品又大又薄,也因此充滿一眼看不完的趣味。遠看只覺得有一片深深淺淺的白色或黑色在顫動,近看才知道她輕輕鋪上了許多顏色,埋了許多暈呼呼的光和影子在物跟物的交界處。我們不妨先細細地咀嚼一番,再一起模糊的吞嚥。
▲ 據說每一顆鳳梨頭都有自己的名字:阿鳳、九男等
畫與靜物都委婉,充滿著日復一日的儀式感。如果我將在這裡住一個晚上,一定也會煮一顆雞蛋給自己吃。
畫與靜物都委婉,充滿著日復一日的儀式感。如果我將在這裡住一個晚上,一定也會煮一顆雞蛋給自己吃。
▲ 小矮桌上供奉著連結寬鬆的圖畫跟日常生活
|寶物、垃圾、藝術
作品分布在一個又一個房間:從客廳到廚房、浴室、書房、客房、主臥。屋子裡沒有幾樣家具,客廳甚至沒有一張椅子,像一個人剛搬走,這些畫就趁勢住了進來。
我蹲在她的浴室裡,盯著躺在浴缸裡一幅畫;又走到書房裡,在曬衣架上讀完夾在上面一部關於海鷗、皮屑與彩虹的小短漫。
|寶物、垃圾、藝術
作品分布在一個又一個房間:從客廳到廚房、浴室、書房、客房、主臥。屋子裡沒有幾樣家具,客廳甚至沒有一張椅子,像一個人剛搬走,這些畫就趁勢住了進來。
我蹲在她的浴室裡,盯著躺在浴缸裡一幅畫;又走到書房裡,在曬衣架上讀完夾在上面一部關於海鷗、皮屑與彩虹的小短漫。
▲ 晾曬著漫畫,據說洗完的衣服也晾在這裡但實在太溼了就拿走了
廚房前的矮桌上用紅黃藍三種顏色的牙刷供奉了三幅比較小的畫作。其中一幅畫,胸前鬆垮的衣襟露出半顆小鼠臉蛋,跟訪客對看。
本來,她想發給參觀的人三種顏色的貼紙,請他們分別找出這個空間中主觀認為是「寶物」、「垃圾」、「藝術」的東西,貼上貼紙,雖然展覽開始前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廚房前的矮桌上用紅黃藍三種顏色的牙刷供奉了三幅比較小的畫作。其中一幅畫,胸前鬆垮的衣襟露出半顆小鼠臉蛋,跟訪客對看。
本來,她想發給參觀的人三種顏色的貼紙,請他們分別找出這個空間中主觀認為是「寶物」、「垃圾」、「藝術」的東西,貼上貼紙,雖然展覽開始前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 浴缸裡也躲著一隻大海鷗,藝術家要洗澡時會請牠先出來
「會想到要這麼做,是因為我從小就經常把自己認為是寶物的東西送給重視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可能覺得那些東西沒什麼價值,或根本當成是垃圾。
「他們不知道,我是真的很喜歡這些事物,覺得我很奇怪。這種事發生了好多次了....。」聽她這樣有點失望地解釋,忽然不知道該不該安慰她了。
但我想,她一定多少也遇過能在這些物件上心意相通的人,否則不會到現在還做著類似的事情。
「會想到要這麼做,是因為我從小就經常把自己認為是寶物的東西送給重視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可能覺得那些東西沒什麼價值,或根本當成是垃圾。
「他們不知道,我是真的很喜歡這些事物,覺得我很奇怪。這種事發生了好多次了....。」聽她這樣有點失望地解釋,忽然不知道該不該安慰她了。
但我想,她一定多少也遇過能在這些物件上心意相通的人,否則不會到現在還做著類似的事情。
這間屋子的房間以起居室來說都不算大,但作為展場意外的適合,沒有緊湊感,讓作品可以棲息,老房屋當初這樣設計格局的考量似乎也被彰顯。
空間與空間之間,是被如假包換的日常生活串聯著,從客廳到廁所、廚房到書房、最後到臥室,這樣參觀動線讓人有參觀別人家、越走越深入私密場合的不安。
我大概不會想跟陌生人一起成團參訪吧,因為會失去這些不安,或許也會失去獨自窺探他人世界的自滿。
空間與空間之間,是被如假包換的日常生活串聯著,從客廳到廁所、廚房到書房、最後到臥室,這樣參觀動線讓人有參觀別人家、越走越深入私密場合的不安。
我大概不會想跟陌生人一起成團參訪吧,因為會失去這些不安,或許也會失去獨自窺探他人世界的自滿。
|畫家的家,也是畫的家
這間屋子租了兩年了,雖說也有生活感,但是淺淺的。因為不知道何時會搬家的關係,小海說,她必須要讓生活保持在一個準備隨時可以打包走人的狀態。
儘管如此,還是一直撿拾捨不得丟掉的小東西(鳳梨蒂頭、削完色鉛筆剩下的屑屑...),找地方擺放。
當初預約看展時,小海就有交代作品最佳的參觀時段必須是在日落前。此話一出,我就冒出了「它們會不會每幅都是趁著日落前在房間的地板上畫的呢?」的想法。
不知道這個猜測對了幾成,但幾乎所有的畫作,都和它所處的房間剛好相配,畫們跟牆、跟生活用品皆親密,不需要放作品說明,更不需要打展燈。
這間屋子租了兩年了,雖說也有生活感,但是淺淺的。因為不知道何時會搬家的關係,小海說,她必須要讓生活保持在一個準備隨時可以打包走人的狀態。
儘管如此,還是一直撿拾捨不得丟掉的小東西(鳳梨蒂頭、削完色鉛筆剩下的屑屑...),找地方擺放。
當初預約看展時,小海就有交代作品最佳的參觀時段必須是在日落前。此話一出,我就冒出了「它們會不會每幅都是趁著日落前在房間的地板上畫的呢?」的想法。
不知道這個猜測對了幾成,但幾乎所有的畫作,都和它所處的房間剛好相配,畫們跟牆、跟生活用品皆親密,不需要放作品說明,更不需要打展燈。
▲ 在鬆垮垮的衣襟裡睜開眼睛
因為是在這裡畫出來的吧?既然作品跟屋子有血緣關係,顏色和筆畫必然都受這些房間的循循牽引。看著看著,我已經很難想像這些展品離開彼此,或是一起走出這棟房子去其他地方展示的樣子。
這個展覽用一種像動物一樣會呼吸吐息的方式,打破了許多我以為凡為藝術策展就必須遵守顧及的鐵則。
因為是在這裡畫出來的吧?既然作品跟屋子有血緣關係,顏色和筆畫必然都受這些房間的循循牽引。看著看著,我已經很難想像這些展品離開彼此,或是一起走出這棟房子去其他地方展示的樣子。
這個展覽用一種像動物一樣會呼吸吐息的方式,打破了許多我以為凡為藝術策展就必須遵守顧及的鐵則。
▲ 這是一封摺得皺皺的、又薄又大的情書
|最後的房間
最後的房間在最深處,怎麼走都會是最後抵達的地方。地上有個包上塑膠布、鋪上寢具的木棧板,也是睡覺的地方。而抬頭,一大張像床單那麼大尺寸的白報紙,上面有整齊的摺痕格子,用透明絲線懸在半空。
薄明裡,大海鷗與小鼠手牽著手,背對著我們,腳步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要去哪裡,總之是要離開這裡了。
「這張畫在說:我們要離開了。」跟其他畫不同,這裡有著更耀眼又直白的語言,我告訴小海。
「妳抓到了!這是......情書唷。」她指著旁邊地上有個打開蓋子的白色黏土盒子,箱子的大小對應著畫紙上的摺痕。本來,情書是好好摺疊後收在盒子裡的。現在,情書被翻出來攤開,用細線懸在半空。
「其實它掉下來很多次,也有一些地方破掉的,例如這裡。」我其實是第一位來看展的觀眾,聽到這個發言有點擔心。
不過,無論是這個畫面、這個材質,還是這個展覽本身,都有把這些小傷跟不完美吸收掉的能力,細小的傷口最後都會在我們眼裡癒合。
|最後的房間
最後的房間在最深處,怎麼走都會是最後抵達的地方。地上有個包上塑膠布、鋪上寢具的木棧板,也是睡覺的地方。而抬頭,一大張像床單那麼大尺寸的白報紙,上面有整齊的摺痕格子,用透明絲線懸在半空。
薄明裡,大海鷗與小鼠手牽著手,背對著我們,腳步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要去哪裡,總之是要離開這裡了。
「這張畫在說:我們要離開了。」跟其他畫不同,這裡有著更耀眼又直白的語言,我告訴小海。
「妳抓到了!這是......情書唷。」她指著旁邊地上有個打開蓋子的白色黏土盒子,箱子的大小對應著畫紙上的摺痕。本來,情書是好好摺疊後收在盒子裡的。現在,情書被翻出來攤開,用細線懸在半空。
「其實它掉下來很多次,也有一些地方破掉的,例如這裡。」我其實是第一位來看展的觀眾,聽到這個發言有點擔心。
不過,無論是這個畫面、這個材質,還是這個展覽本身,都有把這些小傷跟不完美吸收掉的能力,細小的傷口最後都會在我們眼裡癒合。
▲ 展覽旅途的最後,小心地踏入他人的房間
|「那個人」:因為無計可施只能喃喃自語
「與那個人分開以後,我常常沒事就在想:那個人現在在做些什麼呢?最後就乾脆將這份心情作為展覽的名字。」小海說。
「然而看到展覽名稱後,有些朋友問:『「那個人」是不是就是妳本人呢? 藝術家想讓我們看的,是她人現在正在做些什麼。』」
|「那個人」:因為無計可施只能喃喃自語
「與那個人分開以後,我常常沒事就在想:那個人現在在做些什麼呢?最後就乾脆將這份心情作為展覽的名字。」小海說。
「然而看到展覽名稱後,有些朋友問:『「那個人」是不是就是妳本人呢? 藝術家想讓我們看的,是她人現在正在做些什麼。』」
▲ 是內褲呀
「雖然這不是我的本意,但仔細想想這似乎也說得通,而且這就是一部分觀者從這個字句裡接收到的訊息。那妳呢?妳對這個名字有什麼感覺?」
我說:
「當妳說出『那個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那個人』是一種對遠在天邊、不敢直視眼睛的對象才能使用的名稱。
「因為不敢呼喚對方的名字,也不願意提起對方的任何可分辨特徵的與身份,甚至不願提起性別,才會用『那個人』作為代名詞吧。」
「雖然這不是我的本意,但仔細想想這似乎也說得通,而且這就是一部分觀者從這個字句裡接收到的訊息。那妳呢?妳對這個名字有什麼感覺?」
我說:
「當妳說出『那個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那個人』是一種對遠在天邊、不敢直視眼睛的對象才能使用的名稱。
「因為不敢呼喚對方的名字,也不願意提起對方的任何可分辨特徵的與身份,甚至不願提起性別,才會用『那個人』作為代名詞吧。」
▲ 或許是作品展出時的樣子,也可能是作品擺在家本來就是這樣子
不管是小海還是我,我們的心底,都只有一位「那個人」。那個人是世界的最例外,讓我們待人處事時失去準則的一個 bug(程式錯誤),無法被歸類在任何標籤底下,也想不到能用什麼言語來直直地指著對方。
只好叫他「那個人」了。
那個人既不在這裡,但是心知肚明。這份心情,喜歡、愛、迴避或是什麼,也很難說清楚。「那個」就是「那個」,這個既含糊又包羅萬象,同時委婉排除其它「不是那的」的代詞,就像一團海綿可以幫助我們吸取這些複雜的心事。
展覽看到這裡,我想起了對自己來說也是萬般重要的人。
不管是小海還是我,我們的心底,都只有一位「那個人」。那個人是世界的最例外,讓我們待人處事時失去準則的一個 bug(程式錯誤),無法被歸類在任何標籤底下,也想不到能用什麼言語來直直地指著對方。
只好叫他「那個人」了。
那個人既不在這裡,但是心知肚明。這份心情,喜歡、愛、迴避或是什麼,也很難說清楚。「那個」就是「那個」,這個既含糊又包羅萬象,同時委婉排除其它「不是那的」的代詞,就像一團海綿可以幫助我們吸取這些複雜的心事。
展覽看到這裡,我想起了對自己來說也是萬般重要的人。
▲ 我要走了,走回玄關穿鞋
|不太重要的後記
臨走前,小海送我到客廳,我們倚著柱子講了一些有的沒的。
忽然,她打斷我說:「啊!我還沒讓妳看內褲。活動頁上說會有內褲的。」
然後她打開正對我的一扇通往陽台的門,果然晾著一條內褲。她又很快關上門,接著我們兩人放聲大笑。
|不太重要的後記
臨走前,小海送我到客廳,我們倚著柱子講了一些有的沒的。
忽然,她打斷我說:「啊!我還沒讓妳看內褲。活動頁上說會有內褲的。」
然後她打開正對我的一扇通往陽台的門,果然晾著一條內褲。她又很快關上門,接著我們兩人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