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安倍晴明的後代 他也許聽得懂我所有的話 他跟我旋轉 他不想落地 他抽菸他喝酒 所以我們抽了又抽喝了不夠 他無害 他依存 他追求危險 他說 他沒有中心 他映出你想看到的樣子 你自己的樣子 他危險因為他無害 他透明如鏡 他變形成你 他沒有形體 他滿身刺青 他背負死的秘密 他無害 他少一顆門牙 他聽得懂我所有的話 他向掃地婆婆道早安 他幫助路人 他把我送的蒲公英 插進水裡 讓種子撒在帽T上 他纖細易疼 他小心翼翼 手握不住熱杯子 好好煮飯 廚房乾淨 所有器具都只有一塊 跟我一樣 他背叛無數 他是本能 他被世界折斷 他從不等待 他要去很遠的地方 把無處可去的愛獻給貓 取名味醂 他說社會存在的意義是要使人幸福 他說沒錢會感到羞恥是因為無法給予 他不厭其煩 他喜歡女裝的自己的 陰性面 他讀遍自己的腦讀不到心 他失眠在滿月 召喚龍 「你是誰」我問三次 我是太陽的孩子 我是你現在的戀人 我是 任何你想要的答案 |
彼は安倍晴明の後代だった
彼は私が言うこと全部理解しそうだった 彼は一緒に空を回ってくれた 彼は着地したくなかった 彼はタバコ吸うお酒飲む だから二人で吸っても飲んでも足りなかった 彼は無害 彼は依存 彼は危険に自分を置く 彼がそう言った 彼は芯がなかった 彼はあなたが望む様子を映す あなたの様子 彼は無害だから危険である 彼は鏡のような透明 彼はあなたに変形する 彼は形がなかった 彼は刺青だらけだった 彼は死の秘密を背負ってた 彼は無害 彼は前歯一本なかった 彼は私が言うこと全部理解できた 彼は掃除のおばあちゃんにおはようと言った 彼は街で困る人に助けてあげた 彼は私があげたタンポポを 水に入れ ワタのような種をパーカーに撒いた 彼は繊細で痛みを感じやすかった 彼は小心翼々 熱いコップを掴めなかった ちゃんとご飯を作り キッチンがとてもキレイで 全ての食器は一個しかなかった 私と一緒だった 彼は数えない裏切りをした 彼は本能 彼は世界に折れられた 彼は待つことをしなかった 彼はとても遠くへ行き 行き場のない愛を猫に捧げようとした その猫の名は ミリンだった 社会という存在は人を幸せにするためだと 彼が言った お金がないと恥ずかしく感じるのは 与えることができないからだと 彼が言った 彼はいつも嫌がらぬ何回も言ってくれた 彼は女装の自分の陰性性が 好きだった 彼は自分の脳を満遍なく読破しても 心を読めなかった 彼は満月の夜に眠れずに 龍を召喚した 「あなたは誰?」と私が三回訊いた 私は太陽の子だ 私はあなた今の恋人だ 私は 何でもあり あなたが望んでいる全ての答えだ 2023/4/19 |
我最不擅長的事
第一眼看到想是人際關係 第二秒就想到是分離 小時候愛讀的故事書,動物們歡聚後要分離時我都很悲傷。(有一本繪本是貓們互相打翻油漆變成彩色貓玩,終盤時下雨了,他們恢復原來的顏色,這讓我非常非常悲傷拒絕接受,不想翻到最後一頁) 除夕夜是一年中唯一可以熬夜跟被允許看電視的日子,小時候三台都有落落長的除夕節目,還未過午夜我就很怕媽媽說好了差不多了關掉電視的時候到來,我希望這樣的時間永遠不會結束,現在想想覺得或許是因為那是我唯一看到媽媽放鬆的時刻?我家小時候是九人大家庭,媽媽跟同住的姑姑們感情不好(不如說是姑姑們單方面無顧忌的在家族面前表現出來),媽也對我非常嚴厲。說到底,她是一個很情緒化的人,我總提心吊膽她上一秒開心下一秒生氣處罰我。她跟我爸小時候也非常常吵架,這麼想來,不如說,守歲夜是我比較放心不會看到家族齟齬的限定時光。 高中時在書包上別一朵塑膠玫瑰花,坐電車時遺失了,我在心裡弔念她還為她寫了詩吧,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物的感情和無論如何不想和喜愛物件(物質)分手的心情,從此思考我到底是物慾深還是淺呢,我不想擁有很多東西,可是一旦被我認可?(被我揀選、進入自己領域、沾染自己氣味)了,我非常不能接受他們離去。我對連結非常非常執著? 自以為很清楚這個路徑的起點。0~3歲為止,我未與爸媽同住,和爺爺奶奶住在鄉下三合院裡,每天媽媽下班後會來陪我到我睡著,她再回鎮上和爸爸的家,我至今都沒和媽討論過這件事。小時候的我知道一睡著媽媽就會消失,死命撐著不睡,當然還是睡著,醒來看到媽媽不在了,阿嬤在旁邊哄我,會大哭大鬧,總之一睡著媽媽就會消失。3歲以後全家都搬到鎮上的家,我和爸媽睡,稍大(也許4歲?)以後還是會半夜夢到媽媽不見了,起來坐在樓梯哭,一直哭,哭到隔壁房間的阿嬤醒來,把我帶回爸媽房間說,看,媽不是在那裡嗎。大人說這是夢遊。有時候是我自己哭著去找阿嬤跟她說媽媽不見了。 時間拉得有點遠,跳回現在,至今,我覺得我仍很難正確認知分離。 是和K分手讓我把這些又繼續看了吧。不能正確認知有兩個層次: 1是我理性知道分離這個詞沒有正負面,是中性的,可是我還是無法控制給分離這件事負面悲傷評價 2是好吧退一百步假設分離就是負面的好了,我沒辦法相信它是一個已經發生的「事實」,總覺得我們還在一起吧,還會再一起吧,怎麼可能不是這樣 最近,好像要逼我汰換細胞似的,在強烈眷戀的房子裡,身體好像在跟我說要去下一個地方了。淺的關係退去剝落了(造成傷痕),深的關係分岔開來,唯有對伴侶,我不能相信我們要走向不同方向。 2021/02/19 |
人際關係的崩解(更赤裸地說,崩毀)、牙齒、身形、吃食、作息,這兩個月好像被軌道噴出去一樣,斷點就是那個展。邀請別人進來的代價?他們說,我做什麼都太用力了,我光活著就太用力了。
請別人帶食物給我,就好像連對食物的主導權都失去了,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控制狂的荒謬。冰箱堆滿受贈的食物,唯一自己購入的是兩三個月前的冷凍水餃。一個禮拜四次酒局,把從食材省下來的錢全部噴給酒精、維持關係。 不再買菸,站在以往每早捲菸的流理臺前,好像昨天還在那裡喝咖啡的阿,轉眼怎麼只剩咖啡跟我了。 變動、措手不及、朝外、浮躁的秋天。只有關於畫畫什麼也沒動。展覽結束後,躺在床上度過好幾個整天,印象最深刻的是無主之作、痛苦與榮耀、高木直子,從圖書館借來一本一本看。暫離台南再回來的下午,騎回家的路上淚流滿整個口罩,觸發的原因難以對人訴說;壞,是一直壞下去的。 2020/10/09 |
心に、愛がいっぱいあるから、絵を描きたくなる。
每次出門都好多感想,每次回家躺在床上就忘掉。 在全聯水果區看到一個爺爺,洗得薄薄的發黃汗衣,癟癟黑黑的腳拎著夾拖,戴著宮廟的紅帽子,拿起一盒特價39元紫葡萄,盯著,又放下,盯著,又放下,跟旁邊的76元6折綠葡萄比較,又放下,彷彿要穿過保鮮膜把葡萄看透了,五分鐘,十分鐘,走向收銀台又走回來,我好熟悉,我非常熟悉,好想邀他一起結帳,可是終究不敢上前出聲。 前一天,從老家提了一堆食物回台南,分了一顆水煮蛋和一包餅乾給在車站旁乞討的阿公。離開後我餘光撇過,他馬上吃起蛋來,我非常明白,我非常明白。之後買同一條街的雞蛋糕,買了5個老闆給我7個,我以為是因我分享了食物。 我還有餘裕考慮營養平衡攝食,在俗俗的賣揀選淘汰後爛掉前的水果,在打工的咖啡店獲得免費甜點飲料。 在底層生活,所有消費與思考,最後只跟吃有關。 每天躺在家裡,都可以聽到一個男人嚎叫,或早上,或下午,想把被世界辜負的怨從肺腑吼出來似的,淒厲不絕,又很痛快,我以為他是幫大家吼叫的,也因此大家能忍受他。後來知道他是在巷口收破爛回收的男子,街坊還會跟他打招呼,總是在喃喃自語。 對門的阿嬤也是收回收的,搬家時擅自進門評東論西,數次窺探我的生活,奪命電鈴催繳清潔費。每月每戶收150元打掃樓梯,兩個小時,1350元,我幾乎確定她比我有錢。房子在五樓,回收物在地下室,繳清潔費時看到她家被雜物淹沒。被冒犯後我已不再與她友善交流,她也會跟大膽講話,買全聯6折的牛排。 無法移開目光。 我韓粉的爸媽,媽媽每次都會在菜市給乞討和化緣的幾百塊,媽說化緣的是在幫我們念經求福報,而不管乞討的是不是騙人的,都很可憐。年初家裡申請爺爺中風的照護補助,妹要把補助額請滿而買昂貴的無障礙設備時,被爸斥責:何必用完,剩下的錢可以讓國家幫助更需要的人。我鐵藍的姑姑,在聽到幫忙照顧爺爺的莉莉是穆斯林時,第一句話是:那三餐都要準備另一份了;從此她做的肉料理,一定有雞或牛肉。我感覺我的家人,土裡土氣,有一種從根長出來的善良。遠比我無私與善良。 2019/11/19 |
如果我變成這樣了,你也會買草莓牛奶給我嗎?
年末年始在一個被雪包圍的小旅館打工,板前(主廚)爺爺的太太因為失智症無法獨自在家,每天都跟著爺爺一起來上班。繁忙的年末年始每天朝六晚九,白髮蒼蒼的小小奶奶就在廚房裡飄來飄去,對我們說話,對食物說話,對她唯一認得的最喜歡的老爸(板前爺爺)說話。從沒看過奶奶吃飯,她每天有草莓牛奶、卡士達醬甜麵包、紅豆麵包、爺爺幫她剝好包裝紙收集在碗裡的喉糖。我問奶奶喜歡吃甜食嗎,奶奶說才不喜歡呢,馬上被眾人吐槽(明明非甜食不吃的)。奶奶說最喜歡我了,又被眾人吐槽(一轉身就忘了吧)。據說奶奶失智後記得的新事物只有一樣:和爺爺一起去吃的好吃拉麵。奶奶坐在不可能支撐人類重量的收納盒上,盒蓋甚至沒有承重產生的弧度,她像一隻紙剪的雛鳥,只是已然枯槁。 到了下午,奶奶會央著板前爺爺回家好不好,我已經好累了的。爺爺說不行呀工作還沒做完,還沒,還沒,你去椅子坐著會舒服點的。通常奶奶不願去坐,挨在爺爺身邊看他備料盛盤、對所有食材發不明的評論(或施魔法?),體力耗盡的時候,才在椅子上打盹睡著。爺爺一離開廚房去倉庫拿食材、去抽菸,奶奶就開始四處張望,問我們老爸去哪裡。我們總得一邊手忙一邊哄她老爸馬上就回來了ーー而老爸也總是馬上就回來了。他們千篇一率的對話(因為奶奶馬上就忘了所以都是無限loop)總是溫柔,從沒看爺爺不耐生氣過。愛開玩笑的板前爺爺,只有一次笑著對我說:老老介護(老人看護老人)好累呀。 晚上終於可以回家時,奶奶會用義大利人式揮手跟我說:掰掰、明天見捏、要再見捏。不太知道幸福長什麼樣子,他們是我看過最美麗的夫妻風景。 2019/01/08 |
親愛的貝
院子裡的花開了,今天很溫暖,我看著哭了。其實從二月十五開始就變暖。我曬著陽光,胸口激動,思考沒有邏輯,我跟這山谷的生物一起經歷季節。住城市時不曾有這感覺,台灣也沒有分明的四季,台灣的氣候並不嚴苛。我看著他們,跟他們一起經歷夏秋冬春。 真的好苦。 植物、猴子、貍、鹿,這附近常見的生物。野豬、蛇。我精神還是很脆弱,昨晚也夢見愛人,可是陽光照著我。 最近我讀賴香吟的《其後》,我知道我在病中,一時半刻不會好,可是陽光照著我。我的黃金葛室友,她叫小海。去年九月G帶她來這裡時,她蓬勃一下子多長了三片葉子(原本四片),我想是空氣跟水好吧,她也很喜歡這裡的樣子。冬天每況愈下,葉子一片一片死去,有天忽然幾乎從根部倒了。我把她移到水裡(本來種在淺土裡),每天我把她放到窗邊。現在只剩一片葉子。 一片片葉子順序枯黃萎縮,黃金葛是不會死的,莖看起來也是健康的。每天我都看她,不知道能為她做什麼。 說病(我的狀態),世間看來是病,它就是一種狀態。所有事都在外,又在內。所有發生都在我之外,可是我感覺我的軀相只是一層不存在的膜,沒有內外之別。我身體的行動不是我,我只是操作著它維持日常。可是又覺得,拋卻行動,我的精神只是跟著自然脈動,我躺著感覺地鳴風動,房間太開放。 賴香吟描述她「那個狀態」,我平常讀過,相同,我不激動,也絕不是被她牽引加深自己狀態。狀態:有來,就會走。治癒(世間說法)不治癒,好或不好,都要時間等待。我就是這樣流著,不眷戀企求以前的樣子。 日文有一個詞形容(精神、眼淚等)抽象的脆弱,一碰就碎,極端易碎的。我想沒有比那更好的詮釋了。我不抵抗痛苦,不無視它,就要被周遭覺得軟弱。我直視它,與它同在,深深地哭,無數次夢,無法再做這樣的服務業了。上班的日子把我的精神跟肉體完全扯離。 我從不知道春天會如此讓人感到恩賜。 「被歌詠的春天。」 「我是一隻動物。」 2018/03/02 |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跟女生身體和解了呢?從什麼時候我開始跟世界和解著呢(吧)?遇到的騷擾大部分可以撥開,不能/不及撥開的成了覆在我身堅硬的殼。
我問笑也相遇至今我改變了嗎,他說很多,「可以確定的是變開朗多了。」是嗎?我以為是日本造成我的不可回復,那根本是與他的相遇造成我的不可回復。在日本的第一年真是苦透了,比印度、歐洲都艱難,沒有任何屬於我的長居/短居之所,致力表現超出本性的友善(最後心就崩塌了),什麼事都遇上了,唯一只想著下次與他見面,而那是沒有任何承諾的。 我追求的虛幻是我以為的愛,那必不必要是他我不知道,可是他幫我把「為愛付出一切」的分花完了,像人生第一個命題的作業快寫完似的,不用再注視著誰,終於我轉過身來面對自己時坦然一點。現在還能坐在西伯利亞火車上寫信給你,看著那對情侶十年前看過的俄羅斯將晚的天空,星星堆滿天,曾經我為愛付出一切。③ 2017/07/23 |
前幾天我感冒病得嚴重,偏偏還預約了鄉下小鎮的單人房民宿(貴的意思,平常都住dorm),結果只花大錢在風景優美小鎮房間裡睡了兩天。這裡的房屋風情已與蒙古相似,我發燒於房間,想起十年前的蒙古三人遊。
還記得在洪果旅舍遇到的日本情侶嗎?他們澳洲打工完正在漂流世界,要從亞洲坐鐵路到芬蘭去,「芬蘭是聖誕老人的故鄉」女生說。那時我覺得他們就像夢一樣,那樣的事好到不可思議,連想像都不覺得我可以跟心愛的人浪跡天涯。(順帶一提,那時我會說的日文大概只有「我最喜歡幽遊白書」) 從蒙古回來之後好幾年,我不能原諒自己的女性身體,因為女生隻身前往世界會比男生遇到更多不可回復的危險,總是被這麼告知。結果回過神來我在俄國只有巴士會到的小鎮,一句英文都不會講的俄國人家裡猛力吸著鼻涕,一個人。② |